自律神經失調會造成的各種問題,尤其現代人工作家庭壓力大

容易有以下狀況:

廣泛性焦慮癥,憂鬱癥,抑鬱癥,恐慌癥,強迫癥,躁鬱癥,腸躁癥,膀胱過動癥

並伴隨頭痛,眩暈,失眠,臆球癥(喉嚨一直感覺有異物),胃食道逆流,耳鳴,睡覺一直醒,胸悶,胸痛,心悸恐慌,吸不到氣,易喘,胃脹胃痛,腸躁癥,頻尿,陽痿早洩,頭麻手麻腳麻,血壓高。

在相關門診中,尤其像是業務、設計、工程、教師、作業員等類型的職業,自律神經失調的狀況最為明顯

對於有慢性疼痛的人來說,若沒有重視自律神經失調,其嚴重性更是不言可喻。

自律神經失調可能危害機體的消化系統,造成脾胃不調,引發消化系統疾病。

有研究顯示,胃和小腸在晚上會產生一種對消化道粘膜有修復用處的化學物品tff2蛋白質,假如自律神經失調導致睡眠不足,就會危害這種物品的產生,從而大增胃炎、胃、十二指腸潰瘍、潰瘍性結腸炎等疾病的發作率。

偏頭痛:長期失眠引發偏頭痛的原因可能與顱內小動脈和毛細血管收縮致使腦部皮質缺血有關,這部分自律神經失調的患者除了出現睡眠障礙外,還會在晚上睡眠期間反復出現頭痛癥狀。

慢性疲勞綜合癥:本病在臨床上很多見,特別是女性失眠患者,她們常訴說自己疲憊乏力,即使臥床休息也不能緩衝疲憊部分病者還具有低熱、畏寒、頭浦、咽喉浦、心煩、急躁等不舒適癥狀。

此外,長期自律神經失調還可引發中老年人腦病、女性更年期綜合癥以及糖尿病等嚴重害人體健康的疾病。

所以專家強烈建議大家,千萬不要忽視自律神經失調的癥狀,大家應謹慎對待並應及時採取治療措施。

底下是自律神經失調所引起的癥狀,如果符合下列5點以上,可立即前往診所掛號尋求解決途徑

自律神經失調門診中最常觀察到的癥狀如下:

對睡眠品質不滿意

.上床後翻來覆去睡不著,往往需要躺30分鐘甚至更久才能入睡;
.夜裡醒來好幾次,多在2次以上,醒來之後很難再入睡;
.早上醒得早,比正常起床時間早醒30分鐘以上;
.總睡眠時間不足6.5小時;
.睡眠品質下降,醒來仍然感到困倦,感覺體力沒有恢復。

白天正常活動受到影響

.白天精神狀態不佳,感到困倦、疲勞,想睡覺;
.工作和學習時,難以集中精力,犯錯次數增加,記憶力下降;
.情緒上,感到緊張、不安、出現情緒低落或容易煩躁、發怒;
.社交、家務、職業或學習受影響等。

而自律神經失調治療真的不難!讓您減少甚至停用安眠藥與抗憂鬱西藥…恢復該有的身心平衡。

廣和中醫診所與廣仁堂中醫診所運用傳統中藥來調理過度緊繃、亢奮的情緒,依據中醫藥的學理來調理體質;多管其下,改變您的體質,調理平衡

不是單純以藥物來壓制癥狀;經過一系列的療程,很多患者就慢慢減少甚至停止安眠藥、抗憂鬱藥物等西藥的長期依賴,回歸到身體原始的平衡統合狀態,這就是身體原始自然和諧的狀態。

透過我們診治改善自律神經失調的患者都可以漸漸找回正常的生活品質,使用正確的方式將幫助您擺脫失眠的痛苦!

底下為診所相關門診資訊圖片

 

SSll15CEFDE5廣和中醫診所

【小小說】李軍民/陰 影 陽臺上的幾盆花翠綠蔥蘢,雖然都是枝葉,沒有花朵,但是仍然叫人感覺到生命力的旺盛。 小姑子隨著大嫂的目光一直向前方延伸,透過陽臺上的窗戶玻璃,越過停車場、花圃、大門,直達家屬宿舍區對面的電業公司辦公大院,那里的四層辦公大樓曾經是大嫂和大哥一起工作的地方,前幾年,大嫂已經辦理了退休手續,離開了那座她和大哥廝守了三十多年的大樓。本來大哥去年該到退休年齡,但是在前年的某一個冬日,突如其來的一場車禍,使大哥定格在了五十九歲,永遠失去了退休資格。 小姑子和大嫂在陽臺上一人坐著一把藤椅,一邊品著茶,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嘮著嗑。本來藤椅是面朝客廳,靠在陽臺欄桿上的,自從大哥走了以后,藤椅就改變了方向,大嫂一個人沒事的時候,就獨自坐在那里,耳朵聽著客廳里電視的聲音,眼睛不斷向外張望。 大哥的兒子已經成家另過,幾乎不回來。小姑子下班路過大哥家,經常上到五層樓來,看看大嫂,陪她坐坐,或者幫她做做家務。大部分時間,一塊兒坐在陽臺上,一句話也不說,陪大嫂向外瞭望。有時候天氣很冷,小姑子就勸大嫂回屋里吧,可是大嫂每回都是搖搖頭,直到下班的人走的沒有了,電業公司辦公大院空蕩蕩的,她才悵然地起身回屋,悶聲悶氣地切菜做飯。 小姑子的兒子去哈爾濱上了大學,丈夫在外地工作,獨自一個人,有時候順便去菜市場買了菜過來,會給大嫂放下一些,自己帶回去一些。有時候不想回去做飯,就留下來陪大嫂一起吃。 大嫂話少,吃飯時也靜悄悄的。小姑子就故意弄出一些動靜來,把外面的一些小道消息添油加醋說給大嫂聽,大嫂幾乎不出門,對小姑子說的很玄乎的事情反應也很淡然,偶爾會附和一半句話,但大多時候僅是莞爾一笑,或者點點頭,算作回應。 今天周六不上班,小姑子上午沒事,過來陪大嫂聊天。聊著聊著難免提起大哥。看大嫂心情不錯。小姑子就試探道: “咱爸媽走得早,我們兄妹三個,大哥大我們十幾歲,就和我跟二哥的爹媽似的,大哥和大嫂辛苦拉扯我們長大,想不到竟會……我哥走了也兩年多了,大嫂你還是再成個家吧?” 大嫂沒想到小姑子這時會提起這事兒,僵硬的臉頰抽搐了一下,眉頭一皺,鼻子一酸,臉上竟滾下兩行淚來。   小姑子慌忙起身,去衛生間拿過搽臉毛巾遞給大嫂。 大嫂接過毛巾,搽去淚水,強裝笑顏: “妹妹,我知道你心疼大嫂,可是你哥把我的心里裝著滿滿的,我從來就沒有感到他已經離開,總覺得他隨時會拿鑰匙打開門,又走進家來……” 大嫂把毛巾捂在臉上,肩膀一聳一聳,輕輕啜泣著。 小姑子雙手捂著臉,也“嗚”地一聲,聲淚俱下。 給大哥操辦喪事的那幾天,親朋好友絡繹不絕,去殯儀館吊唁完大哥,又到家里來慰問大嫂。 大嫂招呼人們坐下,遞煙倒茶,不時還調侃一下熟慣的人,絲毫看不出有什么悲傷來,大家也就放下心來。 傍晚,客人們都走了,剩下小姑子、大哥的孩子、從深圳趕回來的二哥以及家里的幾個親戚,大家一起手忙腳亂動手幫助收拾屋子。 大嫂這時才略微顯出疲憊樣兒來,但還是不停歇地手腳并用一起拾掇,一邊還不無擔心地隨口說道:“看家里亂成什么樣兒了,咱們抓緊收拾把,你大哥愛干凈,一會兒下班回來看見,人家又不高興了!” 聞此言,大家面面相覷,一個個含著淚,默默地干著手中的活兒,心里邊卻像堵了什么東西。   姑子還記得大哥和大嫂結婚那陣。她和二哥,一個八歲,一個十一歲。那時候父母還健在,家里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母親先開始并不愿意接受大嫂,嫌棄她家在很遠的農村,家里人口多,接濟不上她,人又黑又瘦,長得也不漂亮,母親不知道大哥圖大嫂哪一點。 但是,大哥卻是鐵了心,全公司樓里那么多美女誰也不要,非大嫂不娶,不管你們誰說啥也好,我就一條道走到黑。 隨著時間的推移,母親慢慢轉變了看法,因為她挑不出大嫂的一丁點兒毛病,除了人丑一些,樣子笨一些外,孝敬公婆,相夫教子,鍋碗瓢盆,針頭線腦,樣樣拿得起放得下,甚至在單位都年年被評為先進。 父親有時候私下里跟母親開玩笑,漂亮媳婦是給別人找下了,不是今天去跳交際舞,就是明天鬧得全家雞犬不寧,有這樣本分的媳婦,你半夜里捂著被子偷笑吧! 后來,嫂子生了孩子,原來黝黑的皮膚竟變得白皙了,人也顯得有了魅力。母親待見孫子,愛屋及烏,對大嫂也就和待自家的親閨女一樣了。 大哥走了以后,這兩年的春節,小姑子和丈夫以及自己的孩子,就在大嫂家里,與大嫂和侄子以及侄媳婦一起過。 幾次三番,小姑子都暗示大嫂找個合適的人做伴,可大嫂像榆木疙瘩似的,怎么也說不動,她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大嫂既不出去和老婆子們去跳廣場舞,也沒有貼心的閨蜜作伴,整天孤守在家里。小姑子周末想叫她出去上街溜溜,她推說不待動,一整天坐在陽臺上,悶葫蘆一樣,只有那幾盆不開花的花陪伴著她,讓人看著既心疼又害怕。小姑子有時睡夢中恍惚看見一個人影從大嫂家陽臺上飄然而下,半夜常常被噩夢驚醒。小姑子打心底想找到一個合適的出口,讓大嫂盡快走出陰影。 大嫂去廚房里洗了幾個蘋果,用水果盤盛著端到陽臺放到小圓桌上,讓小姑子吃。 小姑子問:“嫂,我哥以前的相片你還全留著嗎?” 大嫂點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想了一下,起身回書房,抱出一大摞子有些褪了色的相冊,放在陽臺小圓桌上。 小姑子順手拿起一本,一頁一頁翻著,時不時問大嫂一句:“這張是在哪里照的?”“這張是什么時候照的?” 大嫂回憶著不同時期的情景,不時流露出羞澀的、幸福的、快樂的笑容,思緒在過去的時光里游弋。 翻著翻著,翻到了大哥大學時代的合影。小姑子看到一張三男三女的相片時,不往下翻了。她指著其中一個梳著剪發頭的女孩,猶猶豫豫地對大嫂說:“嫂,你看,這就是我大哥的初戀女友。長得好看不?” 大嫂皺了一下眉頭,側過臉,斜睨了一眼照片,沒有吭聲。 小姑子小心翼翼地問:“我大哥就從來沒有向你說起過?” 大嫂搖了搖頭,似乎在頭腦里打撈記憶,然后肯定的點了點頭。 小姑子又說:“我大哥那時候愛得人家死去活來,結果人家為了留在大城市,嫁給了當地的一個有錢人,把我哥痛苦得要死要活,好長時間緩不過勁兒來,誰給介紹對象他也不見,要不是后來遇見大嫂你……”   小姑子猛地把話頭打住了,她偷偷看了大嫂一眼,大嫂的臉色很難看,微瞇著雙眼,兩只手交叉著放在胸前,這種情形下,如果大哥現在在眼前的話,很有可能一向溫柔的大嫂會爆發出來,扯破他的臉,拽掉他的耳朵。 小姑子放下相冊,雙手摟住大嫂的肩膀:“嫂,今天我不知怎么了,一不小心啥也告訴你了,你可不要生我的氣啊!其實我哥是愛你的。你對她那么好,對咱家人那么好,而且侄兒又那么懂事,你是咱家的大功臣!他沒告訴你,說明他心里還有你,怕傷害你。” 大嫂的臉色慢慢平和下來,雙手也從胸前放下,連連說:“沒事沒事,誰還能沒有自己的過去?” 大嫂起身收拾起相冊,放回書房。 墻上的時鐘當當當敲了十二下。 小姑子問:“嫂,今天中午咱們吃啥?” 大嫂已經站在玄關那里,把身上的衣服往展里拽了拽:“今天中午不做了,咱們去外頭吃!” 這一切都在小姑子意料之中,為了達到理想效果,她一個人在家里已經偷偷 演練過不下數十遍,心里邊早就巴不得大嫂這么做,她覺得今天這個頭開得不錯。 小姑子隨口開了句玩笑:“我可沒帶錢呀!” 大嫂笑著說:“我有!你想吃啥都行。”   +10我喜歡

自然界每個物種都有保護自己不受侵犯的盾牌。刺猬天生全身長滿了刺,鼬鼠天生會釋放臭氣。作為人,當然得有屬于自己的“刺”。   在這個薄情的世界,你必須絕情地活著。一個人的膽量,在某種程度上是和事業火熱程度成正比的。   一個人太懦弱,就容易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所有人都覺得你好欺負,相應你的繁瑣碎事就會越來越多,慢慢地做事也沒有效率。   一個人太膽大,就容易橫沖直撞,做事也不會考慮后果。所有人都不會覺得你可靠,相應地,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和崗位也不會安排你去。   一個人最恰當的膽量,就是進可攻擊圖謀不軌的人,退可對萬物規律懷有敬畏之心。可以不扎人,但身上必須有刺。還是那句話,你不堅強,軟弱給誰看?你不勇敢,沒人替你勇敢!   我們生來都是自帶防護的個體,不主動攻擊別人,卻要時刻保護自己。(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10我喜歡

小 說 老街舊事(下) 文/李堯隆   五 你還別說,那年和有米做伴兒沒娶老婆的還有大隊書記秦楚國的小舅子楊老七。與有米相比,楊老七那是牛屎比麝香——不在一個檔,不單個子矮、塊頭小、長相丑,精神頭也差,整天蔫了吧唧的像個病漢,隊長施順派他活,每天都是曬曬谷子,看看圳溝通不通暢,犁地耙田的活計一樣都不行,種地只能打滾蛋兒,夏秋就跟著婦女混,冬季打場時,下場別人扛二斗半口袋,他只能裝一半,盡管生產隊照顧,但每年也就掙個一千五六百分,抵不過一個好婦女。他剛成年,父母便去世了,這可愁壞了他姐姐——書記夫人,逢人就托給她弟弟介紹對象,可眼看三十來歲了,還是光棍一條。也許是這年年三十晚上,他姐姐逼著他給死去的爹娘燒了紙錢的緣故,正月剛過,就桃花運罩頂了—— 那些年老街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三十歲左右娶不上媳婦的男青年,要是外村有姑娘肯嫁給他,大隊就批準姑娘家一家遷來落戶。不知是誰給牽的線,剛過三月,歐陽就成了楊老七的媳婦兒,娘家一家也都搬到我們老街上來了。 歐陽不單叫歐陽,她也有大名,叫歐陽玉蓮。聽人家說,她媽生她時,屋內有一股強烈的香氣,門前荷塘里蓮花正艷,她下生后,就有了歐陽玉蓮這個名字。人們為了好叫,就直接叫她的姓,叫來叫去就把“玉蓮”二字叫丟了,叫成歐陽了。 歐陽玉蓮嫁過來那年才十八歲,民兵營長龔明懷組織老街上的娃兒們敲鑼打鼓地在街頭迎接。那天正是四月初八,天氣也很好,陽光很煦和。歐陽玉蓮穿一件紅色的上衣,隨著送親的隊伍緩緩走來,猶如一朵玫瑰開在人們的視野里。 鑼鼓喧天,鞭炮在瘋狂地炸響,這時石蛋扯著民兵營長龔明懷的袖子結結巴巴地說:“明……明懷伯……伯伯,這……這……這個新娘子的兩……兩……兩個奶子好大啊,只……只……只怕能養活我……我們一街人……” 石蛋的話引得一街男女老少哄笑。 “你個狗日的,能養活你們一家人。” 龔明懷看了一眼從身邊走過的像紅玫瑰花一樣的歐陽玉蓮豐滿的胸部,咽了一下口水對著石蛋罵道。   有米娘是在小巷盡頭的老井邊打水時見到歐陽玉蓮的,那時老街還沒有自來水,整個老街的人都到這口井挑水。這天,有米爹用木桶從井里往上提水,有米娘與石蛋的娘有米的三嬸在井邊洗衣服,石蛋在旁邊和泥玩。歐陽玉蓮挑著水桶來打水,只見她穿著家做的單褲,帶大襟小褂,胸前鼓鼓的像是揣了什么東西,兩條大辮子耷拉在微微上翹的屁股上,那雙黑黑的大眼睛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有米爹要給她打水,她不讓,自己用扁擔勾住水桶,左右一倒手就打上來一水桶,穩穩地放在井臺上,現在的健美操也比不上那姿勢漂亮,在石蛋眼中,以后再也沒見過比她漂亮的女人。石蛋呆呆地看,三嬸喊了石蛋幾聲,石蛋也沒聽見,直到三嬸拍了拍他的后腦勺,他才不好意思地轉過神兒來。 吃午飯時,三嬸問石蛋:“娃兒,你長大了娶什么樣的媳婦?” 石蛋癡癡地說:“就挑水的那個。” 三嬸笑了:“我兒子有眼光!” 石蛋爹邊往嘴里扒飯邊感慨地說:“可惜了的,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 三嬸斜楞石蛋爹一眼:“不插牛糞上,插哪兒啊?你想給挪了啊?” 石蛋爹瞪了一眼三嬸:“沒同你扯,吃飯!” 這是歐陽玉蓮嫁過來三個月時的話。過了三年,歐陽玉蓮還是那個樣子,只是臉上沒有了先前的微笑,白里透紅的臉變成了青黃色。書記夫人三天兩頭兒來罵一頓:“喂個雞還下蛋呢,養個大活人連個娃兒也生不了。”罵得嘴上起沫,臨走時還指著窩在墻角的弟弟罵一句:“爹媽咋生了你這么個不中用的東西,當王八的命!” 就這樣,人們白天聽書記婆娘罵街,晚上在街口聽打鼓說戲,什么穆桂英、秦瓊什么的英雄人物,人少時則議論楊老七,日子過得也挺有滋味。每晚民兵營長的婆娘都要站在街口嚷:“狗日的,晚上飯一吃哩就不見人了,就去嗅騷氣去了,幾十歲的人哩,還發騷,像貓叫春一樣到處喵,東家嗅不到騷味了就嗅西家,也不撒泡尿照照,人家能看上你?還不是半夜爬到老娘身上找老娘出氣!” 人們陶醉在田園牧歌式的生活的時候,改革開放開始了。老街上很多年輕人都到南方城市打工去了。打完場,再也見不到說書的了。大隊來人開會,分田分地,承包到戶。 楊老七因干不了犁地耙田的活,所以許多活都是請有米幫忙干,有米反正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楊老七請他幫忙干活,先不說工錢,一日三餐有人管飯管酒,倒也樂意。有心人發現,歐陽玉蓮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來了。   六 連著幾個春秋更替,改革開放的浪潮繼續向前推進,城鄉差距在逐步縮小,人們生活水平也在逐步提高,面朝黃土背朝天勞作的老街上的人們,晚上再也不到街口聽打鼓說書了,說書的不來了,人們的業余文化生活就是看電視,老一點的就圍在有米三嬸家的大火盆旁扯閑勞嗑。 那天,電視里正播放《西游記》時,有米的三嬸突然對有米娘說:“你說啊,那歐陽玉蓮結婚三年沒有娃兒,突然就有了,我琢磨啊,楊老七那熊樣能揍出孩子嗎?不定是歐陽玉蓮劃拉誰的呢!娃兒一出生,我就端相,這兩天我才看出來,你說那娃兒像誰?” 三嬸這么一咋呼,人們嘁嘁喳喳地議論起來:“還真是的,咋看也不像楊老七。” 三嬸得意洋洋地小聲說:“你們看像有米不?” 大伙“呀”的一聲:“還真像!” 有米娘忙攔住話頭:“那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快閉上你們那破嘴吧。” 有米娘心里直打鼓:楊老七和歐陽玉蓮的娃兒,怎么會像我家有米呢?可千萬別出點啥事兒。   越怕出事兒越出事兒。那天石蛋從學校回來,放下書包想吃飯,可娘沒在家,石蛋跨出門四面一撒目,看見街頭居委會跟前有很多人,從人縫中鉆進去,眼前的一幕讓石蛋驚呆了。 居委會坪地里全是人,大部分人靠著墻,或坐、或站、或蹲著。緊挨著階沿擺了一張辦公桌,后面坐著居委會主任,他身后坐著其他大小居委會干部,主任夫人的手里握著一根黑黝黝的拖拉機上的破三角皮帶,叉著腰站在四五個女人前面。房梁上穿過一根繩子,一頭拴著有米,一頭拴著歐陽玉蓮。有米兩條胳膊被吊著,露出的后脊梁已經被打得鮮血淋漓的,他耷拉著腦袋,兩條濃鼻涕掛在嘴上,面頰以及脖子也被抓破了,一條一綹的,不細看已經認不出是誰了。 與有米比起來,歐陽玉蓮算是幸運的了,雖然兩個胳膊被束縛著,但身子還沒露出來,只是臉蛋子腫得老高,嘴角往下滴著血,頭發蓬亂,眼睛腫得只露一條縫。 居委會主任掏出一包“白沙”煙,抽出一支,用打火機點著,慢吞吞地問:“有米,你交代不交代啊?” 有米頭動了一下,鼻子起了個鼻涕泡,使勁吐了口唾沫,卻被粘在嘴邊半干不干的鼻涕擋了回去,他喉頭“咕嚕”了一下,沒有聲息了。 主任夫人指著歐陽玉蓮問:“你個偷人養漢的狐貍精,你說,你為什么結婚三年都沒有娃兒?” 歐陽玉蓮半張開沾著血絲的嘴唇:“那你得去問楊老七!” “我問的是你!你為什么突然又有了娃兒,可這個娃兒越長越像有米?” “那是有米他經常幫我們干活,看著他長的。” “你還有臉狡辯。我再問你,你現在肚子里的娃兒是誰的?” “我自己的!” 歐陽玉蓮直撅撅地頂撞。 “打她!” 主任夫人喝令那幾個婦女將歐陽玉蓮的褲子扒下來,那帶血的皮鞭子打在歐陽玉蓮白嫩嫩的屁股上,沒幾下,歐陽玉蓮就“媽呀,媽呀”地叫起來。 有米掙扎著坐起來:“你們別難為一個女人,朝我來!” “嗬!你還充英雄呢,打你就打你!” 主任夫人掀起有米的褂子,皮鞭又“啪啪”地響起來,打得有米像被宰殺的豬一樣拼命地叫,震得房頂上的灰塵直往下落。 石蛋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害怕極了,趕忙從大人們的大腿間鉆出來跑了回家,心還“咚咚”直跳。   七 在一個寒冷的夜晚。冰冷的北風從河灘上嗖嗖刮過來,把月亮刮到云屋面去了,天空像一張用舊的臟抹布,嚴嚴實實地蓋在老街的上空,將整個老街捂得漆黑一片。各家的狗都躲在窩里,不再沒頭沒腦地狂吠。大人們喂好牲畜,關住大門,將娃兒們抱床頭上,看電視里那重復了好多遍老掉牙的《西游記》。 石蛋依然趴在床上,不知看到啥時候,就困了。就在這時,黑暗的夜空突然傳來毛骨悚然的叫聲:“三嬸!”這時候不是好聲兒地喊,指不定哪家出了事兒。人們一個個支楞著耳朵細聽。三嬸大聲呵斥石蛋爹:“你這個大老爺們,裝慫包呢,快出去看看!” 石蛋忙起來穿上鞋跑了出去,不一會兒跑回來:“不好了,有米哥跳井了!” “那快往上拽呀,往回跑干什么,一會兒不淹死了嗎?”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可也上不來!” 三嬸催促石蛋爹:“你快去看看。” 石蛋爹慢騰騰下地,穿上鞋,披上舊軍大衣,拿著手電筒,這才晃悠悠地走出去。 這時,三嬸也下了床,走出門奪過手電筒:“你們這些大男人,遇事兒一點章法都沒有,廢物!”說著快步朝門前走去。 經過這一鬧騰,石蛋所有的困勁兒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像泥鰍一樣,出溜兒一下鉆出屋子,跑到他爹屁股后,拉著他娘的手來到井沿兒。 那時的井,井上什么設施都沒有,只是在井口的四個方向放著四塊大石板當是井臺。一到冬天,你打水灑點兒,他打水晃出去點兒,滴在井臺上凍成了冰,弄得井口成了冰窟窿,是小娃兒們的禁區,大人也得小心翼翼的,有米怎么不小心掉進井里了呢? 人們吵吵嚷嚷地圍在井邊,束手無策——井下挨水的地方都結了冰,只有一個小桶才能下去的圓圓的孔,人們從這個孔里往外打水。有米是跳下去的,臀部卡在這個孔上,下不去上不來,已經撲騰了半天,棉褲濕透了就凍在孔邊的冰上了。人們沒法把他拉上來,就圍在井邊吵吵,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用井镩把冰除開。” “誰敢保證井镩不出溜?一出溜他的腿還要不要了?” 有人在質問。 “要不用火烤吧!” “那得驢年馬月才能烤化呀?” 石蛋爹煩了:“這不行那不行,大家說咋行?總不能讓他凍死在井里吧?” 三嬸松開拉著石蛋的手,打著手電筒走上井臺,從井口往下照了照,回頭對這幫人說:“說你們廢物你們還不愿意聽,遠點兒呆著去,聽我的。” 三嬸彎下腰:“有米,聽三嬸的,把皮帶解開,等會兒我讓他們續下根繩子,你拴在咯吱窩上就上來了。”說完,直起腰對石蛋爹說:“你去找根結實點兒的繩子來。” 石蛋爹踢踢踏踏地走了。   有米娘聽到消息,穿一件破棉襖,披頭散發地從家里瘋了一樣跑來,鞋都不知道跑掉到哪里了,光著腳撲向井臺,呼天喊地叫著有米的名字。 三嬸慌忙一把攔住,又對幾個站在井邊看熱鬧的人說:“等會兒你們幾個慢慢地拉,不要碰壞他。”然后又對石蛋說:“娃兒,你跟我去拿條褲子來。”安排完這些,把手電筒遞給石蛋,拽著有米娘的手回到院子里,順手抱了幾個干柴棒子,在屋里攏起火來。 不一會兒,人們鬧哄哄地將有米抬進屋來,三嬸指揮他們將有米放在椅子上,回手將一床大棉被蓋在有米身上。做完這些,她將石蛋爹平時舍不得喝的白酒倒了半茶碗,煨在火上熱著:“有米,你不好好活著,跳哪門子井,你對得起你娘和我們?” 有米渾身篩糠似地哆嗦著,上下牙磕得咔咔響,結結巴巴地說:“三……三……三嬸……你……說……遇上……這……這事兒……活得……得……了嗎?” 三嬸將冒著熱氣的酒遞給有米:“孬種,人過一輩子啥事攤不上?遇上點事兒就跳井,幾條命擱這么跳啊!” 有米一口把酒干了,在擦嘴的瞬間,眼淚嘩嘩地流下來。人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勸他。三嬸說:“人們都說:沒有養漢老婆立不起村子,我們娘家那頭兒有句順口溜兒,‘大城里養漢婆娘上了千,不夠鄉下往上添。’凡有人煙的地方就有這事,不信你到別的村子問問!” 石蛋爹說:“有婆娘兒的睡別人媳婦砢磣,沒媳婦的搞別人婆娘沒人笑話。” 民兵營長龔明懷說得更直接:“我操,她自己愿意,咱又不是采花盜柳!” “對,公狗兒爬背,還要母狗兒翹尾巴才行哩!” 有人附和著。 酒勁上來了,有米說話也不結巴了:“關鍵是我沒臉見人啊!” 石蛋爹來氣了:“沒囊沒氣的東西,沒臉見人就不見人,跑到西涼國待著去。”   八 讓石蛋爹言中了,有米真的跑了,是不是跑到西涼國人們不知道,反正一跑就是七八年。這期間,關于有米、歐陽玉蓮及有米娘的事在街頭巷尾傳了好久。 先說歐陽玉蓮。在有米走的那年,歐陽玉蓮順利地生了個女娃。只是生了這個孩子后,再沒有生過娃兒,這更印證了人們茶余飯后的說法:兩個孩子都是有米的。有米不在,她生不了娃兒了。 倒霉的當然是有米一家,有米的四哥到別的村給人家當了上門女婿,還算安定。可他那年領著鄰村村長的侄女跑了,村長的弟弟、弟媳婦三天兩頭來向有米娘要閨女。那年該著出事,八月中秋節那天,有米爹干了一天的活兒回來吃飯,有米娘心疼老頭兒,燙了一壺酒,剛端上來,村長弟弟與弟媳兩個禍頭就到了。他倆將桌子掀翻,碗盤碟子全砸碎了。有米爹一氣之下,在喂牛時用繩子將自己拴在牛棚上吊死了。有米娘經受不了這連續的打擊,精神失常了,出門扭扭搭搭走上街口的路,口里喃喃地叫著:“駱駝,我的兒啊,你咋不回來呀?”沒人攔著,她順著道走出了橫街巷子,再沒人攔就到了河邊。有人將她拉回來,她坐在院子里,兩手拍打著地面:“我苦命的老頭子,你可把我坑苦了,你把這些孽都扔給我,叫我可咋活呀……”人們看到這兒,無不搖頭嘆息。  居委會主任退二線了,他的兒子當了主任,有米三嬸家的石蛋是這個居委會的黨支部委員。這天,主任喊石蛋去居委會開會。走在路上,他神秘地說:“石蛋,有米回來了,咱老街又該出事了!” 石蛋問:“為啥呀?” “你看著吧!”他朝石蛋擠了擠眼,結束了話題。石蛋想,這個主任應該當主任,比我心眼多多了,他繼承了他爹的心機。 石蛋沒能看到出事,老街一切依舊。出事是在三年后,原因當然還在歐陽玉蓮身上。 有米不知道什么原因,知道了家中的情況,從不知道有多遠的莫河匆匆趕回來。爹死媽瘋、哥哥出走的現狀他無法改變,死了的活不了啦,跑了的自己不回來也沒處去找,只能好好孝順老娘。在他的精心照料下,有米娘精神病好了許多,不再哭著念叨著去街上,生活也安定下來。 問題的關鍵是歐陽玉蓮的第二個娃兒已經八九歲了,也沒再生娃兒,可有米回來不到二年,歐陽玉蓮生了小三——第二個兒子,而且不久又懷了第四胎。這個事實,無論是與此事毫無瓜葛的一般村民,還是極其反感、難堪的主任家族和親友,都不能等閑視之——有米的噩運隨時都可能降臨。   第二年春上,種完地后,陸陸續續有村民家垛墻蓋房。這天,有米給三嬸家垛墻,中午吃飯時喝了點酒,與現任村主任的連襟——一個叫谷滿的村民犯了話,幾個人狗仗人勢劈頭蓋臉地打有米。有米沖開眾人跑回家,這事兒到此該結束了,可幾個不睜眼的家伙在谷滿的帶領下,掐著泥叉追到家門口,還狂叫著:“整死他,整死他!”這真是黑瞎子叫門——熊到家了。谷滿攥著叉子將屋門叉開,鋒利的叉齒叉到在里面頂著門的有米胳膊上,頓時,鮮血冒了出來。有米急了,從菜板子上抄起菜刀,劈頭就砍了過去,谷滿躲不開,下意識地用手護住腦袋,只聽“咔嚓”一聲,谷滿的那只手就從手腕處齊刷刷掉了下來。谷滿嚇傻了,一撒手將叉子扔了,抓起掉在地上的手,“媽呀”一聲跑出屋子去了。 幾個幫打的人也害怕了,他們有的跟著谷滿跑回家,有的去找居委會主任。主任一聽,一個骨碌從炕上爬起來:“還等啥呀,快把四輪車起著,送縣醫院吧!”有人把赤腳醫生找來,把手包扎一下,把谷滿抬上車,急急朝縣醫院趕。由于路途遙遠,盡管司機拼命地開,還是晚了,到醫院后,手已經壞死,接不上了。就這樣,谷滿成了一只手。 有米呆了,手拿著菜刀不知所措,足有半個時辰。還是石蛋爹給他提了個醒兒:“還等公安局來抓你呀?” 有米把菜刀揣進懷里,接過三嬸給收拾的包裹,走出大門,回頭朝院子里的本家和親戚們“撲通”跪倒:“我娘靠大伙關照了,我給你們磕頭了。”然后起身,抹著眼淚,急匆匆地朝河灘跑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荊棘叢生的山梁背后。這時,有米娘披頭散發,又扭扭搭搭地朝村口走去:“有米,我的兒啊,你可別回來呀……” 眾人望著這凄慘的場景,男的搖搖頭走了,女的擦著紅紅的眼睛跟在三嬸身后,走出老街橫巷來到河邊,將有米娘拽回來。在以后十幾年的漫長歲月中,人們都會看到一個白發蒼蒼、佝僂著身子、拄著一根大巴棍子的老婆婆,風雨無阻,蹣跚在老街上。 在“有米,我的兒啊,你可別回來呀”的顫巍巍的聲音中,公安局的警車來過幾次就再也見不著影子,派出所的警察辦別的案子時順便來老街問過幾次,以后也不問了。主任家族老一輩人伴著幽幽的聲音一個一個走到另一個世界去了,年輕的都出去打工,谷滿也不知道搬到什么地方去了。總之,這個老街轟轟烈烈的大案逐漸淡出人們的記憶,直到有一天有米娘明秀倒在河灘上,這場風波才徹底平息了。   后記 后來,聽說有人在哈爾濱碰到過有米和歐陽玉蓮與他們的四個孩子,又有人說有米與歐陽玉蓮去了海南,一家人在那邊做批發生意,賺了很多錢。總之,老街上再也沒人見過有米與歐陽玉蓮的身影,也許他們再也沒回來過。 作者簡介   李堯隆,湖南臨湘人,現居四川西昌,1985年至今在《作家導刊》《作家》《鄉土》《作家搖籃》《秦川》《岳陽文學》《農村青年》《精短小說》《岳陽日報》等多家報刊發表作品二百多篇(首)。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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